奇花异果四季鲜
以“无花果乡”著称的*阿图什市,是笔者的第二故乡。
这棵树常常勾起了人们的怀乡之情。阿图什的无花果,不像内地是盆栽,而是真正栽于果园的树。它并不十分高大,高者约有三米,但往往需登梯摘果。它阔叶似蓖麻,繁枝如白蜡,挺拔潇洒。到了夏天,您看吧,同一颗树上,金灿灿的是夏果,绿莹莹的是秋果。它们连续成熟,直到深秋。诱人的无花果被称为树上结的糖包子,皮儿软得一捅就破,馅儿呢,原来就是花序和花籽儿。它呈圆饼形,大如柿饼,含糖高达百分之二十八,蜜一样甜。因而,品尝过的人皆交口称赞它是果中佳品。有人说,这种包子美就美在伸手可得,又凉又甜。
实际上,阿图什的果品可不仅只是无花果。这儿奇花异果,名目繁多,而且一年四季可享用保鲜的瓜果。这使人想起了元代曾随成吉思汗西征的契丹族人耶律楚材在河中—即今撒马尔罕住留期间,就曾对西域的水果格外赞赏。他写到:
河中花木蔽春山,烂赏东风纵宝鞍。
留得晚瓜过腊半,藏来秋果到春残。
亲尝芭榄宁论价,自酿葡萄不纳官。
常叹不才还有幸,滞留遐城得佳餐。
诗中提到的芭榄即巴达木,现在*也译作巴且杏。它的核,长着特有的麻点儿,里边的仁儿,既是食品,又是一种名贵的药材。耶律楚材公所言哈密瓜可储存到来年春末夏初,买水果先尝后买,农户酿葡萄酒一类的事,凡是在阿图什呆过的人,一般也都有这种经历和见闻。克孜勒苏的瓜果是很有特色的:品种多,数量大,上市时间长,保鲜时间也长。而这还没有把加工厂为出口外销加工的无花果果脯、杏脯、瓜脯等包括在内。
阿图什地处南天山西缘、帕米尔东侧、西昆仑北坡,三面环山,腹向塔里木大沙漠,属典型的干旱大陆性气候,雨量小,温差大。这里,春姑娘是冒着风沙发现杏花铺天盖地一把平川和山谷罩上粉纱帐的。接着,桃花、梨花便纷至沓来。五月,那甜得发腻的沙枣的小金花来光顾。而火一样红的石榴花,来得最晚,“开花不及春”。
花期长,果期也长。四月末,早熟的或是被风吹落的青杏就带着浑身的酸味上市了。渐渐地,红的光皮桃(李光桃)、金灿灿的无花果、红嘴大密桃都陆续上市。六月是果的海洋,八月是瓜的高峰,九月是瓜果交响乐的高潮。七月的帷幕一拉开,满身香的“老汉瓜”一个儿较小、水儿多、味儿甜的早熟甜瓜便慢慢地上巴扎尔遛达了。还没等它坐稳屁股,绿皮的大西瓜、麻皮的哈密瓜就涌上来了,排成行,堆成垛,积成山。转眼间,那秋季的水果又蜂拥而至,铺天盖地的苹果、葡萄、梨,把这一年的瓜果浪潮推向高峰。
难道冬天和初春就没有新鲜瓜果?岂能没有!石榴、核桃、巴达木、哈密瓜、葡萄、苹果等都仍然鲜翠如初。而且,经过几个月的储存,糖分更高、更甜了,味儿越发醇正了。在阿图什,抱着火炉吃甜瓜,是司空见惯的事。春节期间吃甜瓜也成了阿图什汉族人家的风尚。
这儿好的瓜果,谁人不喜爱?少数民族同志已是嗜瓜成癖。他们可以不吃蔬菜,但必须吃瓜果。或是取出一些储藏的瓜果,就着镶,就是一顿美食了。林则徐的诗:“桑葚才肥杏又*,甜瓜沙枣亦糇粮。村村绝少炊烟起,冷饼盈杯唤作镶。”就如实地描绘了这一生活习俗。*少数民族的某些生活习惯,如早婚、大量吃动物脂肪等,并不符合现代医学对长寿的要求,可仍然是全国长寿的地区之一。七八十岁,乃至百岁老人都是常见的。其秘诀,据说就是在于吃瓜果多。再者,*自然环境特殊,土壤中含有丰富的人体所必须的微量元素,种出的瓜果含有大量的微量元素,因而人吃了长寿。
上面这段关于春花秋果之说,主要是笔者的友人程华庚先生观察探索所得。细思之,所言颇为精当。但还想再略作补充。即,提起阿图什的瓜果,似乎不能不说榅桲。此果像梨不是梨,果较大,皮有绒毛且发涩。但味极香。人们常放一个于居室,则满室散发出一股清香。而且,此果长期放置而不变质。
*人爱吃用大米、羊肉、胡萝卜等做的抓饭,吃抓饭一旦没有胡萝卜似乎就不是抓饭了。此时,便往往以榅桲代之。这是一。二是*人吃杏儿必吃仁儿,先吃杏儿后砸核儿。而*的杏儿品质跟内地的不同,品种虽然名目繁多,但很难见到有苦杏仁儿。克孜勒苏自治州人口比喀什地区少得多,而杏儿的产量比喀什明显地多。人们每年吃杏儿的数量是不少的。尤其为人称道的是,由于含糖量高,许多杏干儿竞是半透明的,既好看,又好吃。更令人可喜的是,笔者最近从一个刊物上看到,杏儿中含有一种抗癌作用很强的成份——维生素故有常吃杏儿者不得癌症之说。
三是桑葚、酸梅等在阿图什也不少,但有一种样子与桑葚相似,大小如酸梅的水果,未见上市,而果味绝佳。一次,笔者在松塔克乡被招待,人家给端上种个儿大如酸梅,样子像桑葚,果汁特多而又特甜的果物,叫夏吾特。此物真使人难以忘怀。四是*各民族同胞的其他饮食习惯,比如爱吃酸奶、鲜奶、洋葱头等,也颇有益于健康。这话离题太远了,就此打住。
上面的话,主要涉及了阿图什城区及其附近的某些情况。而大果乡阿克陶尚未提及。又如阿合奇的果品栽培这些年颇有展,苹果、杏儿和梨等果树早就平均每人超过了六株。只好顾此失彼了。
以上所言之花果,全靠人们的辛勤栽培、浇灌。只要能引来水,阿图什人能叫戈壁荒滩变成百果园。可以说,除未提及的阿克陶县塔尔乡一带大面积的野杏林外,百果皆为汗水换。
这里,不能不讲几句天赐之果—沙棘。
一次,笔者从乌鲁克恰提骑马西行到吉根,一路上,只见绵延20多公里的克孜勒苏河河滩上,长满了一种结着红艳艳的小果实的灌木林。笔者幼小时在华北某地吃过醋栗。此果看着像,可又不敢确认。下马摘了一点尝了尝,像,可身边又没有其他人可请教。时间长了,便把此事放下来了。后来请教柯尔克孜族同志,方知此物叫切切尔喀纳克。再后来,从克孜勒苏自治区出版的一种读物中,熟人王继宪先生的文章,得知此物正是醋栗,也就是所谓沙棘。不久前,笔者又从吉尔吉斯(柯尔克孜)斯坦的一种出版物中获悉,此物在天山—一帕米尔一带竟有两千多个品种。
沙棘,人们知道它浑身都是宝,嫩叶可以制茶,久服可以增加维生素C和维生素A,成熟的果实所含维生素C居众果之冠,为苹果的-倍。
据调查,克孜勒苏自治州有成片结果的沙棘林2.8万亩,仅在克孜车苏河谷就有近万亩。前几年,克孜勒苏已建立了沙棘饮料厂,人们正在发挥沙棘的经济效益。克孜勒苏自治州更注意发挥沙棘的生态效益。利用沙棘的耐旱、抗旱、防风固沙和防止水土流失的特点,大搞封滩育林育草、林草间作、扩大牧草和人工草场、固沙防洪,改善下游水质。
沙棘,是克孜勒苏的一宝,也是改善生态环境的卫士。
无独有偶,笔者还看到,从阿图什市城区附近的河滩上,到克孜勒苏河上游的边境地区,都可看到一种叫野刺玫的花。它一丛丛的,每一丛都分出许多枝条,浑身长满了刺,开白色的小花。其果实红红的,状似小小的石榴,也是一种含维生素C特别高,且国际市场价值很高的果物。阿图什人已有引进庭院栽种的习惯。记得在60年代,笔者和《克孜勒苏报》的一位柯尔克孜族同事一起,从河滩上刨了一手推车野刺玫,栽到了单位院内的花池,且当年就看到了它的花与果。并招引来了些孩子的采摘与品尝。但笔者至今仍没有听说人们把它推向国内或国际市场。这还有待于人们的开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