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中午,我们一行开始从红其拉甫达坂下撤,在塔什库尔干县城完好无损交还了《前往界碑通行证》。吃过午饭的我们继续上路,马不停蹄赶回了喀什市。于暮色微醺的傍晚依依告别了林师傅,重又与等待的朱师傅汇合。
今晨(.07.13)8点50分,外面早已是艳阳高照,不熟悉喀什地形的朱师傅一心想着直接前往和田,根本不愿落实我们事先说好的高台民居等喀什景点。后来在我们不懈的坚持下,他只好不情愿的前往,为此,我们还闹得有些不愉快。
做过“功课”的我当然知道高台民居位于喀什老城区东南端一条大约米长的*土高崖上。这是一条叫“阔孜其亚贝希”的维吾尔族原住民的小巷,汉语意思为“高崖上的土陶”。这片高崖早在两千年前就已存在,公元九世纪中期喀喇汗王朝时,就把王宫建在这个高崖的北面,高崖的南面和北面原本是连在一起的,大约几百前的一次大山洪无情地把南北山崖完全断开,从此形成了各自独立的两个高坡。现在的高台民居就建在南坡上,据说已有多年的历史。
一通乱闯的我们终于发现右前方一片破败的老居民区。顺着山势鳞次栉比的*土屋宇密集相拥。有的不知何故荡为平地;有的成为正在拆迁残垣断壁的废墟。漫步其间,到处是厚厚干燥的*土,一脚踏上去尘暴飞扬,散发着刺鼻的土腥味。与周遭的新城区相比有些格格不入的另类。这根本就不是受保护的高台民居核心部分,根据我的判断应该是高台民居最东侧的区域。不过也只好“既来之则安之”地安慰自己,也丝毫不影响我好奇的雅兴。
随着我们前行脚步的深入,我越发喜欢了这里。那风情的木干栏、金*厚重的铜扣、天台上的夹竹桃花等都透着诱人的神秘。我好似瞬间由喧嚣的都市乘着魔毯来到只有《一千零一夜》才有的中世纪建筑场景。眼前的座座*土老楼混杂着土砖楼,尽管有些斑驳,但依然风情万种依山就势蔓延开来。源于当地人口的不断膨胀,也催生了人们不断的奇思妙想。创造了一个个伟大的作品。于是有了挂在崖壁上的楼房,有了“楼中楼”、“过街楼”、“半街楼”、“悬空楼”等千姿百态,也让我目不暇接。就像一座座让你充满幻想和渴望的“空中楼阁”,那里住着漂亮的公主、忧郁的王子……一幅活生生的维吾尔族人市井画卷正悄然展开。
由于高台地区建筑布局因地制宜,所以小巷众横交错、曲折幽深,也是密如蛛网。尽管四通八达,但当我徜徉其中,仍觉得犹如走进了迷宫。后来才知当地人也常常犯迷糊走错路。为此聪明的当地人想出了这样的办法,如果某地铺上了方砖,表明此路不通;如果小巷有菱形地砖,说明前行可以汇入主道。这简直太实用了。两个字“佩服”!
我们到来正是明媚的清晨。旭日的金*披洒在小清真寺的尖顶上;拐角的大桑树枝繁叶茂的青郁;小巷冗长而略显幽暗;不时从紧闭大门的庭院里飘来食物氤氲的香气……听说现在整个高台地区也不过多户,且年轻人大多搬到新城区享受现代生活的舒适快捷,剩下的多是上了年岁守着传统的老人,倒也安逸。怪不得清晨的街巷如此静谧。
流连其中,我抚摸着厚重简朴的外墙,偶尔看见绿色葡萄藤蔓的伸出,这个清晨似乎是我一个人的清晨。身旁的两位老大妈在情深细语唠着家常;身着花衣的年轻妈妈深幸福搂着宝宝向我们招手;也许看见带着长镜头的我,那骑着摩托车的帅哥彬彬有礼,满脸善意的微笑,示意我往巷子深处走走看看。我感受到了他的热情和真诚,却望而却步。毕竟由于少数人挑起当下微妙的民族关系,即使我对巷子有着望眼欲穿地向往,也只能失望地想象。我的内心变得焦躁不安,一种复杂说不出的痛。
最后一眼告别静静的小巷,车子轰鸣而去,身后的高台民居变得越来越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