喀什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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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Uhjnbcbe - 2024/6/19 3:25: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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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书,行路,完成自己走遍中国的小目标。小目标的最后一站,是新疆。

这篇西域散记,便与你分享,路上的所见、所闻、所感。

Day-1

有人说,开启一段旅程的必要条件,是有钱、有闲。

我属于暂时有闲,又没啥钱的,穷游是不二选择。

原本打算自驾一路西行,但考虑到公里的车程实在太累,并且沿途省份都已去过,没必要边走边玩。

就计划郑州直飞乌鲁木齐,到了当地再租车自驾。

新郑机场的繁忙景象,像是迎来了暑运高峰,国内航班安检口熙熙攘攘,仿佛恢复了疫情前的热闹。

因疫情关闭了线上值机,柜台工作人员看我年轻力壮,便把我扔在了机中安全出口的位置。

这个座位旁边没有窗口,路上不能鸟瞰美景,只能看书,和空姐。

没想搭讪,但出于媒体工作者的职业习惯,还是和她聊了几句。

她说家是河南的,原来在深航工作,来西部是因为回家方便些。(郑州是西部航空唯二的基地公司,有9架运力、21条点对点直飞航线)

据她介绍,虽然西部是廉航,但机乘人员的待遇和其他航空公司相比并不差。并且,后疫情时期,西部等廉航公司的客运量恢复得最快,经常满员。

飞了近4个小时,落地乌鲁木齐地窝堡机场。

北京时间21点的乌市,太阳还没落山。东经90°西侧的乌鲁木齐,与东经°的北京时间,时差大约有2个小时。上世纪七八十年代,新疆也的确使用过一段乌鲁木齐时间(GMT+6)。

而如今,这里都按照北京时间安排作息,机关上班是上午10:00-14:00,下午15:30-19:30(冬季);上午10:00-14:00,下午16:00-20:00(夏季)。

宾馆来接机的司机师傅,见面就寒暄,“欢迎来新疆旅游啊,现在新疆可是全中国最安全的地方!”

他今年五十多岁,是土生土长的“疆二代”,父亲当年从四川来支援新疆建设,在铁路系统辛苦了一辈子。他自己在修机车的岗位上,接班儿干了二十多年,觉得人生无趣,便辞职转行。

半夜十二点,宾馆附近的饭店和地摊儿还很喧嚣。疲惫战胜了时差,很快入睡。

Day-2

在租车公司的机场店,办好了提车手续。沿着连霍高速,一路西行。

连霍高速对于郑州人并不陌生,最东端的连云港,我曾在前司项目驻地呆过一个月。今天的目的地,为最西端的霍尔果斯。

乌市西边第一个大城市,是石河子。

说是大城市,其实它只是人口不过五六十万的自治区直辖县级市。

但石河子又有着极其特殊的地位,因为它曾经是新疆生产建设兵团总部所在地,与兵团第八师实行师市合一管理体制。

兵团党、政、军、企四体合一,是与自治区并列的省(部)级单位,有自己的一套行政、司法系统,可谓特色之特色。

石河子大学还是国家“双一流”建设高校,法学界的“老鹤”就曾在这里支边。

这种边疆的县级市,还有自己的“国家高新区”。

途中,有今天的重要一站——赛里木湖。这里被喻为“大西洋的最后一滴眼泪”,据说湖水的形式,与大西洋上方的水汽有关,水汽受温带西风带影响,向东漂移受阻于天山,沉落伊犁盆地形成降水。

此地景色确实不错,与青海湖有几分神似。坐在广阔大西部的湖光山色里,有种与原生态亲密接触的自由感。el.Zh

环湖一周,继续西行。

一直开到了连霍高速和国道的0公里处,这个中哈边境的霍尔果斯口岸被开发成了旅游景点。

附近的一处施工中的游客服务中心,貌似有烂尾的迹象。

整个霍尔果斯市的旅游购物中心和边贸商场,看上去都比较萧条。

酒店附近的沿街商铺,也有许多空置转租中。

晚餐时,店里就我们一桌客人。老板娘头戴纱巾,我冒昧的猜她是不是哈萨克族(霍尔果斯地处伊犁哈萨克自治州),她说是回族。

内地来的普通人,确实很难通过相貌、服饰来判断西域少数民族的具体分类。

她还讲,最近两年生意都一般,受“疫情”影响非常大。墙上,可以看到当地对疫情防控的各种规定,与内地并无两样。

Day-3

今天要走向往已久的独库公路,早上8点(相当于当地时间6点)便起床觅食。可当地的早餐店和超市,大多是上午10点开门营业。

幸好运气不错,出门便碰见了一家开着的早餐店。

定睛一看,居然是逍遥镇胡辣汤店!

四块钱一碗的胡辣汤,辣度差了些,但与童年记忆中的味道很相似。泡上两根儿油条,这一顿能顶到下午两三点了。

老板说,家是河南周口的,四五年前就拖家带口来霍尔果斯做生意,这边河南人不少,当地人和外地游客也经常来喝胡辣汤。

饱餐后,沿着霍城、伊宁向东,计划在那拉提拐入独库公路。

那拉提,被称作“美丽的空中草原”,这是一片由河谷、高山、和森林构成的天然牧场,也是中国哈萨克族人居住最集中的地区。

各地游人纷纷慕名而来。我不太喜欢去著名景区凑热闹,就在公路上匆匆一瞥,也能看到雪山青草、牛羊遍地。

尽管相比人文风情,对自然景观不太感冒,但车子驶入独库公路后,还是被眼前的画面所折服,顿觉不虚此行。

穿行在草原雪山之中,时而盘山而上,时而连续下坡,还能在停车处观景台休憩放空。

下午在巴音布鲁克镇补充能量,为了在天黑之前赶到库车,没有跟风去九曲十八弯景区打卡。

整个独库公路上,加油站很少。而在新疆进加油站,提枪加油时,都是要刷身份证的。

从地图上,也能感受到盘山路段的蜿蜒曲折。其实路况还好,相对平整、宽阔,双向两车道禁止7座以上大车通行,只要不是底盘低的轿跑,都能畅通无阻。

再往南走,有雅丹地貌和茫茫戈壁。一眼望不到边的无人区,让你对自然心生敬畏。

迎面忽然有了绿色,库车到了。这里曾是西域都护府的行政中心,也是龟兹国所在地。

当下的县级市城区面积不大,窗外闪过几个大字“西域都护府”,本以为是个名胜古迹,但仔细一看,原是新建的仿古街区、文化旅游商业综合体。

库车小城从建筑形态来看,与内地县城差别不大,只是街上的维族人多了起来,耳边是丝毫听不懂的突厥语,恍若身处异域。

Day-4

住在市中心,找吃的比较方便。楼下甚至有蜜雪冰城,不得不佩服这家郑州连锁餐饮企业的商业模式和扩张速度。

早晨找了家当地风味的小餐馆,品尝了烤包子、油塔子(见上图),和现煮的牛奶。不喜欢羊油的朋友,恐怕要吃不惯了。

今天的行程是从库车到喀什,途径阿克苏、阿图什全程公里,需要开8个小时。

一路仍是戈壁、荒漠,相对无聊,听着西部公路的歌单,把自己想象成一号公路上的卡车司机……

路上有个小插曲,应急车道换司机时,车子突然打不着火了。那时距离喀什还有2个多小时车程,炎炎夏日被晾在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戈壁滩,实在绝望。

好在老天只是开了个玩笑,联系租车方的技术人员,视频指导了20分钟,车子恢复正常。

进入喀什前的服务区,设有免费的核酸检测点供大家使用,但并没有强迫每个人都做。

到了喀什,已是下午4点。想尝尝当地的手抓饭,网上查的好几家特色餐馆,都关门了。

原来第二天就是古尔邦节,大部分餐馆都放假回家过节了,新疆全域也开始了5天假期。而古尔邦节,也大体相当于汉族的春节,是伊斯兰比较重要的一个节日。

我这才想起来,下高速时收费站工作人员一摆手就让过了,是缘于节假日期间高速免费通行啊。

好不容易找到一家开门的馆子,安排上了手抓羊肉、椒麻鸡、薄皮包子……

食毕,直奔喀什古城而去。

喀什市是典型的南疆城市,这里维族人口占总人口的86%(年),汉族只占13.3%。街上除了游客,大部分都是维族面孔。他们脸上的表情,都很放松,笑容也很自然、纯真。

虽名为喀什古城,但当下的古城也不是原来的风貌。斥资70亿元的老城改造工程,始于年,年建成伊始就被评为了5A级景区。

据说改造前的老城,有句顺口溜:“污水靠蒸发,垃圾靠风刮,水管墙上挂,解手房上爬。”

不可否认,喀什古城改造是成功的。不仅街区的纹理与色调、建筑的工艺与风格,都得到了很好保留,最关键的是,原有老居民也能留下生活,享受到了改善的公共服务与商业机会。

文旅开发带来的商业化,让古城的主街道变得有些喧嚣、嘈杂。想去寻找老城本来的味道,只能向小街深处走去。

已是晚上11点多,独自走在古城的街巷里,与归家的维族老少擦肩而过。

坐在一家门前的石凳上,看着维族小朋友们在家门口打闹、嬉戏。

这才是当地普通人的生活,也是我所追寻的旅行的意义,体验不同地域、族群的生活,胜过看风景。

与内地最大的不同,这里的孩子独立性都很强,从三岁到八九岁全都是自己在街上、马路上跑着玩,完全没有大人的照看。这在内地难以想象,家长们恨不得全天候不离视线。

也许,这便是新疆另一个层面的安全感。

在古城的安静角落里,一直呆到凌晨零点半。主干道仍然熙熙攘攘,热闹非凡。打车回住处。

喀什的出租车司机,基本上都是维族。上车后我用标准的普通话,以路名相交处告诉他目的地,他摇了摇头,示意我打开手机地图的导航。他微笑着用维语念出终点地名,我也一头雾水。

因第二天古尔邦节的活动,规划路线临时被交通管制了,只好绕行。这位维族大哥想要变道加塞,先摇下车窗,先和侧后方来车打招呼,友善地作揖问好,表明自己要插队。后面的车也很配合。

维族大哥很开朗,等红灯时经常跟并排的司机问好。还得到了一位外地游客的回应,“古尔邦节快乐!”

虽然语言沟通不太顺畅,我俩还是聊了起来。他说开的是自己的车,每天晚上忙到凌晨两点回家休息。问他收入的时候,他表达的数字有点对不上,莫非是两种语言的计量单位有差别?

他也问我来自哪里,我说郑州。他两手比划了个十字,指着交叉点说,中心!

路上还差点遭遇一场冲突。

我们身后的一辆出租,貌似和一辆SUV因抢道起了争执。这辆新A牌照的SUV突然加速,横在我们车前方。(大概是为了挡住后面的出租)

车上下来两位汉族青年,气势汹汹地走向我们后面的出租,“有种下来!”嘴里不停地骂骂咧咧,甚至有动武的冲动。

我车上的维族大哥,看到同伴有难,立马冲了下去。不过他是去当和事老,拉架的。僵持了大约五分钟,双方才被劝开。

之后回酒店的路上,又遇到了两次临时检查。怪不得快凌晨一点,路上还这么堵。

原本只需要不到10元的车费,蹦到了25元。不过这一路的收获,远比溢价要多。

Day-5

今天是古尔邦节,打算去喀什古城中心的艾提尕尔清真寺凑热闹。心想,这里应该会有些民族特色的盛大庆祝活动吧。

到了之后,广场上已被挤满。有来自各地的游客,也有身着正装的本地维族。30度的高温之下,还有人穿着西服三件套,可见这个节日对他们的重要性,不言而喻。

庆祝活动呢?问了下在场的热心群众,他们说半小时前已经结束了。有关方面安排了民族舞蹈,表演期间广场封闭。

现场有维族朋友不甘心,自发的放着音乐跳起舞来,引得周围一片喝彩。

艾提尕尔清真寺内部,还没开放。索性从旁边吾斯塘博依路再次钻入老城深处,当一位区别于打卡游客的“闯入者”。

巷子深处,依稀能看到古城改造前的民居模样。门头的供水证,很有地方特色。

土坯墙上的粉笔涂鸦,用汉语和拉丁维文写着“国骂”,像是调皮的孩子所为。

几位小朋友,透过门缝向屋里张望。我像孩子一样好奇,上前询问,“你好啊,你们在看什么呢?”

“你好,今天是宰牲节,我看到一只羊被杀了,它旁边的同伴好像正在流泪呢……”一位四五岁模样的小男孩,用流利的汉语普通话答道。

被他的怜悯之心打动。不一会儿,又跑出来几个孩子,他们开始在巷子里踢足球。这场景,让我想起了自己在唐子巷(郑州)踢球玩耍的童年。

这时,一位稍大的孩子跑过来对我说,“拍照吗?2块!今天我已经挣了十几块了!”古城的旅游开发,也让他们从小有了些商业头脑。

中午仍没吃到心念的手抓饭,但一家维族餐馆的鸽子汤和杠子肉,让我大快朵颐。

饭后,到附近的菜场去逛逛。节日期间营业的摊位不多,淡黄色的胡萝卜、球形的西瓜萝卜,第一次见到。

喀什版的统一门头也很有意思,所有商户标牌,都要求维汉双语对照。

喀什街头的电动车也不少,大家都很守规矩的戴头盔,也没有逆行、闯红灯、带人的,与郑州形成鲜明对比。

回程的公交车上,又遇到一次两车抢道争执。本车维族公交司机也是立马冲下去,为同胞站台、解围。可以看出,他们无论在内地,还是家门口,都很团结。

Day-6

中学地理课上就学过,中国边境的最西端,在新疆西部的帕米尔高原。最西边村镇是哪呢?具体地标是啥?书上倒没有提。

资料显示,国土最西边的行政村是克孜勒苏柯尔克孜自治州乌恰县吉根乡斯姆哈纳村。

之前,我已去过最北边的漠河县北极村,最东边的抚远县乌苏镇,最南边的海南三亚市(当时还没设立三沙市),便对国境之西有种打卡欲。

但斯姆哈纳村本身并无太大游览价值,就把目的地锁定在了帕米尔高原上海拔米的慕士塔格峰。

维语中,慕士塔格(MuztaghAta)就是“冰山之父”的意思。它也被看作是当地的神山。

不巧的是,慕士塔格峰冰川公园现在不对外开放,只能远观。又把终点设置成喀拉库勒湖。

沿着中巴友谊路国道向西南方向进发。过了一个边检站,便开始爬升,雪山若隐若现。

慕士塔格峰周边,还有公格尔峰(米)与公格尔九别峰(米),三峰屹立在帕米尔高原上,巍峨壮丽。

喀拉库勒湖边的确是个不错的观景平台,碧水青山,白雪白云,相得益彰。

看完墓士塔格,原路返回喀什异地还车,然后准备坐火车回乌鲁木齐。

如果时间充足,我还会继续南下到塔什库尔干塔吉克自治县,去看看中国少数民族中唯一拥有纯正欧罗巴血统的白种人。

喀什火车站的进站安检堪比机场。所有液体、金属和充电宝都得单独检查。

我一块电池容量为0毫安的充电宝被拦下。维族工作人员说这个不能带,必须扔掉或者邮寄。

我提出质疑,这个充电宝乘飞机都能携带,坐火车为啥不行?有具体的规章制度吗?

她带我走到一个宣传板前,“看吧,这是铁路部门7月1日新出的规定,携带充电宝单块额定能量不超过Wh。”

我还是不服,说我上周才坐的飞机,还拿出电子机票凭证给她看。她说你要不认可,就去找铁路民警吧。

一位年轻的维族民警接过充电宝,仔细看了看,“这没问题啊!你这额定容量毫安,远低于标准要求的Wh(毫安)。”

他回过头叮嘱负责安检的工作人员,“昨天开会才跟你们强调过,要分清额定能量和电池容量!”

我也才恍然大悟。只可惜前面那位乘客,本可能合规的充电宝已经被扔掉。

上车了,卧铺车厢基本满员。

隔壁有两个维族小朋友很可爱,跟他俩搭讪。

小哥哥该上三年级了,弟弟今年9月入学。哥哥喜欢NBA的詹姆斯,弟弟的偶像是梅西。他俩用流利的汉语普通话打嘴仗,鄙视对方的爱好。

我问小哥哥在学校都有什么课程,回答的那些科目和内地一模一样,除了语文、数学、科学等学科外,也有英语和道德与法治。

他还满是怨念地说,“去年暑假还被道德与法治课老师罚了,让我抄写某四个字遍。”问他哪四个字,倒是不记得了。

这时孩子的父亲过来了,他也是个球迷,我俩谈起了曾在河南建业效力的新疆喀什球员——木热合买提江·莫扎帕。

一看表,北京时间凌晨1点了。可车厢内还没熄灯,列车员还在挨个登记乘客的身份信息,拍照记录大家的健康码、行程码、核酸记录。

他也直言,疫情以来工作量比原来大的多,但也没办法,只能默默承受。

爬到铺上睡去……

-未完待续-

西域散记(下),是Day-7至Day-14的行程,乌鲁木齐-克拉玛依-布尔津-白哈巴-喀纳斯-冲乎尔-福海-乌鲁木齐。

最后,还有西域行的整体感受。感兴趣的,敬请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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