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11月,基建工程兵第大队在付出牺牲59人,伤残57人的惨重代价后,终于胜利完成任务,班师回国。
大队前身是**区道路工程团,年底,奉命赴巴基斯坦援建中巴公路,为此,大队抽调人(其中干部人),编为喀喇昆仑公路筑路工程第1支队,隶属中国援建巴施工的具体组织机构——中华人民共和国喀喇昆仑公路筑路指挥部领导;另抽调4个桥梁连编入援巴桥梁支队;并抽调15名干部充实指挥部和桥梁支队领导机构。同时国内还留人担负青新公路建设。承建的是中巴公路第二、第三期工程。
中巴公路又叫喀喇昆仑公路,北起中国*喀什南到巴基斯坦北部城市塔科特;公路全长2公里,其中中国境内公里,巴基斯坦境内公里。整条公路中国境内最低海拔米,最高海拔米,被评为”世界十大险峻公路”之一。还属于世界近现代十七项代价最昂贵的建设工程之一。上世纪修建喀喇昆仑公路时,中巴双方共约人献出了生命,相当于每公里公路是用一条人命换来的。
这一段公路沿洪扎河、吉尔吉特河、印度河岸迂回穿行,其中6次横穿印度河,路边是几百米深的河谷。沿途多为风化严重的片麻岩区。有的地段土层结构较疏松,山坡自然坡度在30~40度,寸草不生;有些山坡坡腰有泉水渗出,或坡底受河水冲刷,地质情况极不稳定。
沿线冰川耸立,公路所穿越的面积超过50平方公里的大冰川就有6座,其厚度大多超过米。大风、暴雨,频繁地震,经常引发泥石流、雪崩、塌方等。巴基斯坦群众称这里是“上帝不准进入的地方”。
某西方强国在多次考察这里的地形地貌后,断然拒绝为巴基斯坦修建喀喇昆仑公路的要求。巴基斯坦*府这才把修路的希望寄托在中国方面。
部队到达巴基斯坦后,首先遇到的困难是给养不足。因援巴一期工程修建的友谊桥被泥石流淹没,供应中断。没有油、菜,战士们基本上是就着盐水下米饭。因为没有高压锅,连米饭都是夹生的。后来便道修通,供应情况略有好转。
但是,在施工的大部分时间里,副食都要靠国内供应,由专门的运输车从喀什拉到工地。因路途远、气候冷热变化大,蔬菜运到工地大都变质。尽管这样,战士们见到拉菜车回来,仍然高兴得像过年一样。由于营养缺乏,1营约40%的官兵患上夜盲症、翻指甲等病。
饮用的水就是河里的水,有的地方水很脏,战士们水土不服,许多人患上痢疾,拉肚子,而医疗条件很差,药品奇缺。服装也不能及时发放,初到巴国正值夏季,官兵们没有单衣只好身着棉衣施工,有些战士干脆用水泥编织袋裹着身体干活。
发的鞋不够穿,或鞋码不合适,好多战士便赤着脚干活。当工地上有外国人经过时,战士们就蹲下,以防被发现。尽管这样,一些外国人还是发现了他们的“秘密”,不怀好意地大肆宣传。
中巴公路沿线海拔~2米,温度变化十分明显。进入巴基斯坦第一天,部队就遭遇到气候的考验。途经红旗拉甫时,气温是零下30摄氏度,战士们冻得直发抖,进入巴基斯坦后,气温又高达53摄氏度,热浪灼人。部队首站驻在尼尔特,营区一侧是几十米深的峡谷,另一侧是很陡的山坡,帐篷勉强搭在稍缓一点的地方。
这里山体塌方严重,不停地滚石。1中队有两名战士在帐篷里睡觉时,被陡坡上滚下的石头砸中牺牲。
部队施工环境非常艰险。前期工程主要是开挖路基,铺筑路面,多数是在半山腰,向上山高耸立,悬崖突起,向下坡陡谷深,人好像在半空中作业。由于机械少,有些地段机械也用不上,主要靠人工铲、挖、炸、推。
年,发生了援巴修路史上最严重的塌方事故,死亡25人、伤22人。除塌方外,泥石流也在随时阻碍着施工进度。当公路延伸到印度河河谷时,巴托拉冰川不知不觉中发生了变化,泥石流排山倒海般地扑向河谷,将前期援巴修建的横跨河谷的中巴友谊大桥全部淹没,几公里的公路同时被毁。
最后,大规模的泥石流堵死了河谷,上游流下的冰川融水被阻住,形成了方圆七八平方公里的一个湖,把友谊桥埋在30米深的湖水下面。不得不改变公路走向,线路远绕到友谊桥上游几公里之外,由桥梁支队在河谷上重新建起一座桥。
年7月,唐山大地震发生。部队中有家住唐山地区的官兵20多名,在亲人生死难料、音讯不通的情况下,没有1个人向组织上提出回国探望。
后来组织上通报了唐山籍官兵家中受灾情况:支队长孙传平妻子罹难,2个孩子受伤;正在唐山治病的支队*委吕仁昭在地震中遇难;其他官兵家人也各有死伤。官兵们把悲痛藏在心中,继续投人援巴工程中。
年4月,工程1支队承担的第二期援巴任务终于结束。部队共完成路基公里、沥青路面公里、土石方万立方米,大小桥梁60座、延长米,涵洞道,工程质量良好。
年6月18日,喀喇昆仑筑路指挥部与巴基斯坦*府在塔科特举行中巴公路国外段竣工交接仪式,国务院副总理耿飚和巴基斯坦总总统齐亚·哈克在交接书上签了字。
本来按原计划,援巴工程第二期任务完成后,工程1支队就可以撤回国内:当部队正准备撤回时,筑路指挥部下达命令,将修复水毁工程的任务又交给了该支队,这项工程称为援巴第三期工程,长期盼望中的回家期限又延长了,部队长期积累下来的一些问题变得更加严重,由于援巴时问长,干部战士家庭和个人问题得不到解决,普遍产生了厌战情绪。
干部中有80%申请轮换或复员、转业;有20%年龄偏大的干部担心回国后找不到合适的工作。战士中超期服役的有名,其中年以前入伍的老战士年龄在26~30岁的有名,占士兵总数的68.2%,这些老战士大部分已超过总*治部规定的提干年龄,前程无望,纷纷打报告要求回家找对象或结婚。
部队通过大量的思想工作,基本稳定了官兵的情绪,大家放下个人问题,又投入到援巴公路工程中。
水毁路段主要分布在红旗拉甫至哈利·格希段。该段于年1月建成,年后屡遭特大洪水侵袭,多处防护工程受损。巴托拉河口改道处两座桥梁被冲毁,米路基遭破坏。
年4月,洪扎河东岸支流波提巴尔沟发生特大泥石流,将洪扎河堵塞,形成山间湖泊,向上游延伸约8公里,水深达30米,淹没公路约4公里。公路损坏严重,加之多年通车路损,缺乏养护,至年该路段毁损达多处,修复和改建工程任务很重。
年6月,筑路指挥部改为中华人民共和国喀喇昆仑修复工程指挥部。工程1支队留下2人,其中人与地方单位编为桥梁支队。工程以砌筑挡墙、恢复原路和改线为主,战线较长,工期原设计为2年,实际从年8月开工到年11月基本完成。
修复工程共进行了16个月,完成土石方60万立方米,防护工程6.5万立方米,路面工程22.83万平方米,涵洞60道,防石棚1座长米,大、小桥梁各2座,完成投资累计.84万元。至此,在巴方境内的喀喇昆仑公路全部竣工。
11月,工程1支队援巴人员顺利返回祖国。在年到之间,有88名中国建设者死在了巴基斯坦。
据统计,整条公路上共有主桥24座,小型桥梁70座,涵洞1个,建设中共使用了0吨炸药,8万吨水泥,运送土石0万立方米。为修筑这条公路,中国共投资2.7亿人民币,先后派出2.2万工程技术人员及筑路工人,巴方派出0余人。
喀喇昆仑公路建成后,因地质情况极其复杂,需要常年养护,巴基斯坦*队特别成立了*队工程师专门负责公路的维修抢险。
如此浩大的工程其危险程度可想而知。据中国驻巴基斯坦大使张春祥介绍,当时的施工条件异常艰苦,雪崩、泥石流、落石随时会夺走援建人员的生命。早期牺牲的中国筑路*民的遗体大多运回*喀什市安葬,后来则根据国内有关指示就地安葬。
在巴基斯坦靠近中国边境的小城吉尔吉特建有中国烈士陵园,埋葬着88名在援助巴方建设喀喇昆仑公路过程中,遇难的中国工程人员的遗体。在距*喀什市5公里的“烈士陵园”和疏勒县共安葬了66名,此外、在施工地点还安葬了名,致残人。
吃水不忘挖井人!在巴基斯坦在吉尔吉特有一座烈士陵园,里面安葬着88名中国建设者。每年的清明节都会有当地居民前来祭拜。据说,直到现在还有很多当地的巴基斯坦人把中国牺牲者墓碑的照片挂在家中,以纪念那些长眠在他们国土上的中国朋友。
在这个烈士陵园里,有一个叫阿里·艾哈迈德的守墓人,他42年如一日自愿为中国烈士守灵,他说:巴基斯坦人民永远不会忘记中国人民的深情厚谊。他的故事感动了中巴两国人民,也因此受到了中国领导人的颁奖。